你為國盡忠,我替你盡孝
“大家好!我就是和王忠殿烈士一起炸碉堡的楊志成,王忠殿犧牲了,我還活著,是他用自己的生命保住了我們的命,如果不是他,我今天不可能坐在這……王忠殿犧牲后,我就立下誓愿,堅守兌現上陣前對戰友的承諾:“他為國盡忠,我替他盡孝”,守護他的父母,守護他的家,守護他英魂”。這是2023年2月26日,焦作市委宣傳部、焦作市作家協會一行三十多人,在王忠殿烈士的故鄉,焦作市解放區春林東塔掌村,王忠殿烈士英雄事跡陳列館座談會上,一位80歲樸實無華,白發蒼蒼,兩眼炯炯有神的老人楊志成潸然淚下,擲地有聲說出的一段話。感人肺腑讓我淚目,至今難忘。
王忠殿和楊志成同是中國人民解放軍陸軍四師十一團三營九連一排三班戰士、爆破手。1962年中印戰爭爆發,駐西藏、新疆邊錘的中國人民解放軍戰士,奉命對入侵我國領土的印度侵略者發起進攻。王忠殿和他的戰友們,在上戰場之前,都寫下血書,決心要把入侵我國領土的侵略者,趕出中國去打回老家去把他們徹底埋葬。戰友們都抱著必勝、必死的信心,相互承諾,如果你犧牲了,我必定為你照顧父母照顧家。每一個官兵將堅守諾言,他們即將把青春和熱血揮灑在這個祖國最需要的疆場。
在喀喇昆侖山谷冰峰上,大雪紛飛,寒風刺骨,氣候惡劣,地勢險惡,空氣稀薄。王忠殿和他的戰友們跟隨著大部隊,在零下四十多度的低溫下,凍的瑟瑟發抖。餓了,吃隨身攜帶的干糧;渴了,抓一把地上的冰塊;夜晚露宿在冰天雪地里,天當被雪當床。有的戰友出現了高山反應,張著大嘴喘著粗氣,他們背著幾十斤重的裝備,爬雪山,躺過冰河,艱難攀爬行走在海拔5200米的雪山冰峰之上。
王忠殿和楊志成所在的九連,按照命令準時到達8號陣地。在8號陣地,王忠殿在實施炸碉堡時,臉部嘴巴受了傷,碉堡炸掉了8號陣地守住了。這時,九連接到命令,八連告急立即支援。排長說王忠殿有傷不讓他上,如果這次王忠殿不上就不會犧牲了。但是,王忠殿輕傷不下火線,軟磨硬泡請求排長同意后,隨九連戰友迅速按命令到達了八連所在的指定地點。到了八連陣地后,王忠殿發現八連陣地有一個敵軍碉堡火力猛烈久攻不下,機槍瘋狂向外掃射,眼看著戰友們一個一個的倒在血泊之中。王忠殿急了,他憑著自己必勝的信心和優秀的爆破技術向班長請纓:“班長讓我上”,班長回答:“好,讓楊志成和你一起上”。
瞬間,王忠殿抓起爆破筒,楊志成抱著炸藥包,兩人像離弦之箭一樣飛了出去,他們冒著槍林彈雨的掃射,他們不畏險阻向前沖,他們只有一個信念,他們只有一個愿望,拿下碉堡,一定要炸掉它,不能讓戰友的血白流,不能讓入侵者在我國的領土猖狂,誓死也要把領土奪回來,要把侵略者埋葬。在攻碉堡途中敵軍火力太猛,王忠殿腿部中彈受傷,楊志成趕忙奮勇上前為王忠殿包扎,王忠殿不顧一切拔腿就跑直奔碉堡而上。
只見,王忠殿雙眉倒豎,兩眼圓睜,咬緊牙關,抓緊爆破筒,飛身直接把爆破筒插入敵軍碉堡內,連續兩次將爆破筒插入敵軍碉堡內,都被敵軍用力推出,這時的王忠殿一邊大聲呼喚戰友:“楊志成……你快離開,我下不去了……”一邊拉著導火線,第三次,楊志成看見王忠殿用胸口死死壓在爆破筒上,他像“黃繼光”一樣堵住了爆破筒,冒著青煙的爆破筒一秒、兩秒、三秒……付連長大喊:“王忠殿快下來”,楊志成也哭著一起喊:王忠殿快下來……。但是,王忠殿像一尊金剛紋絲不動,死死趴在爆破筒上面。只聽一聲天崩地裂的巨響,碉堡里面的19名敵軍,被強烈的氣浪炸飛上了天。同時,我們的英雄王忠殿也用他那18歲年輕寶貴的生命與敵軍同歸于盡了。
楊志成親眼目睹了戰友王忠殿犧牲時的一切情景,楊志成崩潰了……王忠殿烈士那英勇無畏,驚天地泣鬼神的事跡,王忠殿烈士那舍生忘死的精神,王忠殿那“黃繼光”式的英雄形象。讓楊志成震撼,讓楊志成沸騰,讓楊志成崩潰……楊志成大聲哭著喊著:“王忠殿……王忠殿……我的好戰友……你快回來呀……快回來……”就這樣我們中國人民的好兒子,我們祖國的優秀戰士王忠殿。一個年僅18歲,剛才還鮮活的生命就在那一瞬間消失在了付連長、楊志成和戰友們的眼前……戰爭勝利了,英雄戰士王忠殿卻永遠留在了冰峰之上。他的英魂,變成了雄鷹永遠盤旋翱翔在祖國的藍天,守護著祖國的邊疆。
1963年3月9日王忠殿被國防部授予“戰斗英雄”的光榮稱號;根據他的英雄行為和他的生前愿望追認他為“中國共產黨正式黨員”;榮記“一等功”;他所在的連隊被授予“王忠殿連”;他所在的班被授予“王忠殿班”;被譽為“黃繼光式的戰斗英雄”。
王忠殿犧牲后,在追認嘉獎他的時候,他卻連一張生前照片都沒有……楊志成說:“因為王忠殿是個孝子,為了省錢贍養父母,他把錢都寄回了老家,卻連一張照片都沒舍得拍”。所以,他壯烈犧牲后的一切證件上的照片,都是后續批上去的。
王忠殿烈士犧牲后,楊志成還活著,他要遵守承諾,他要守護王忠殿的家人,他要完成王忠殿的孝道。楊志成從戰場上回來后,沒有先回自己的老家,沒有去看自己的父母。而是,直接來到了焦作市解放區春林東塔掌村,找到了王忠殿烈士的家。見到了王忠殿烈士的父母后,鄭重其事的深情的給兩位老人磕了三個響頭說:“爸爸……媽媽……你的兒子回來了,以后我就是王忠殿。王忠殿雖然犧牲了,我以后就是你們的親生兒子,我會像王忠殿一樣為你們盡孝;在你們百年之后,我會像王忠殿一樣為你們養老送終。
王忠殿的父母因思念兒子重病在家,楊志成就請醫問藥,貼身伺候,端屎端尿。平日里對老人噓寒問暖,添置衣服和營養,替老人解憂排難。有一次,在一個電閃雷鳴的夜晚,王忠殿的母親突然發病,楊志成得知后,立刻拉著板車,冒著傾盆大雨把老娘送到醫院,因求救及時,老娘撿回了一條命。平日里,他除了工作以外,一直都堅守二老身旁,家里地里的事情他都盡心竭力去完成,打理的井井有條。特別是農忙時節,他更加盡心,一定要保證顆粒歸倉。
楊志成結婚了,他就把新媳婦娶到王忠殿家中,為照顧二老方便帶著妻子一起對王忠殿的父母精心供奉畢恭畢敬。結婚生子后,帶著子女棲霞承歡,讓老人享天倫之樂,讓老人開心高興。
王忠殿父母過世時,楊志成和妻子同王忠殿的姐妹一起忙里忙外,忙前忙后,料理父母后事,王忠殿的父母出殯時,楊志成和愛人,代替王忠殿披麻戴孝,摔罐打筏,讓王忠殿的父母得到了善終如土為安。
楊志成現在已經是80歲的老人了,可是他還是一心想著,念著他的戰友王忠殿。60多年如一日,他一直堅守著,他一直在守護著。守護著王忠殿烈士的家,守護著戰友的英魂,守護著戰友的紀念陳列館,守護著英雄王忠殿烈士的精神永放光芒。
從建立紀念館館至今,他一個80歲步履蹣跚的老人,對每一個來參觀學習的人,他都傾盡全力一次又一次的向他們傾訴著對戰友的懷念和真情。認真熱情講述著戰斗英雄王忠殿烈士的英雄事跡,他在弘揚王忠殿烈士的精神,他在傳承英魂的希望。
楊志成老人滿眼含淚對我們說:“王忠殿和我是同歲,他要是活著的話,也和我現在一樣大了,他是我的戰友,他是我的好兄弟,他是我生死與共的人,我就是死了也要和他葬在一起,永遠不分開……永遠永遠在一起……”
哎……生死之交,生死與共,這是一份怎樣的戰友情?沒有上過戰場的人,沒有經歷過生死的人,永遠不懂。在這里我只想對楊志成老人說:你是上過戰場浴血奮戰過的人,是為祖國立過戰功的人,你也是我們心中最優秀的人,你也是我們心中的英雄,你的所作所為,也是我們學習的好榜樣。
2023年3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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