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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梅南渡

祁門,地處黃山南麓。北有祁山,南有閶門。閶江水系橫穿境內,是祁門的門前河。祥大碼頭,開啟了最早的商業貿易,安茶盛行于斯;梅南渡,穿越古往今來,鏈接世界的東南西北,開啟航海貿易。祁門茶香,從這漫向全球,萬里茶道始于一津,發自河渡。
  
  ◎此津但為茶香渡
  九山半水半分田的環境,一直制約著這片區域的發展,自古一方水土養不活一方人。天下人寄命于農,而徽州人寄命于商。茶葉,自古是徽州境內百姓謀生的依賴,亦是徽商貿易的重要商品。祁門人經閶河、穿鄱陽湖、通長江,只為茶而渡。梅南渡上,曾經千帆點點,搖擼欸乃,桅桿林立的繁忙場景,承載著祁門人的生計希望。萬里江河渡一茶,蔚為壯觀。
  茶,在祁門人手中被涵養成了煙火文化。徽商,俗稱儒商,是一支有著深厚文化底蘊的商幫,從來都不是販賣土特產那么簡單,在不斷的人文、經濟交流中,促進了祁門的茶業態、品質向高層次發展。
  這片土地,從未停止過求索。神秘的北緯30度、黃金茶的祁門、特有的櫧葉種茶、云霧繚繞的高山、煙雨空濛小氣候、漫射陽光的滋養,一直在醞釀著一款名茶。
  汲天地精華的茶樹,滋養了這里的生態環境,也呼喚著勤勞的祁門人。有了制茶人的執著,于是誕生了被稱為“茶圣”的安茶,還有“群芳最”的紅茶。祁門茶,從出生起,就注定品高一格,質勝一籌。
  
  ◎祁門不封安茶香
  自從祁門人把紅茶賣到了英國,就成了英國王室的至愛,一道下午茶就成了風靡全球的風景。祁門茶在哪里變種為“王子茶”,“在中國的茶香里,發現了春天的芬芳。”這是最準確的評語。
  茶葉,是中國獻給人類最好的禮物。劍橋大學教授艾倫·麥克法蘭說:“如果沒有茶,英國的工業革命就不會發生,現在社會也得不到發展。”徽商把茶葉賣到了英國,正值英國工業革命的時期,由于工業的污染人口急劇下降,嬰兒死亡率很高,英倫人對茶有了依賴。史載,每年中國進口茶葉20萬至30萬擔,主要來自福建的武夷山和徽州。而徽州有70萬畝茶葉,產量達2萬噸,90%用于出口。
  中國茶,給英國帶來的人口紅利,英國率先完成第一次工業革命。這個意義上說,祁門紅茶,作為一種茶文化的傳播,帶動了整個英國人,轟動了西方世界。喝中國茶,才能完成工業革命。這是一個有意思的共識。
  安茶,于健康有益,最早記載于清朝時期。
  新安派畫家創始人漸江(弘仁1610年—1663年),一封手札里提到“故鄉松蘿,不貼于脾,至涓滴不敢沾啜,極思六安小簍”,所指就是祁門安茶。為感恩歙縣西溪南人吳羲送茶。漸江贈吳《曉江風便圖》一幅,以表答謝。茶入畫面,茶成饋品,是不爭的事實。
  產于蘆溪的安茶,走出大山,運往兩廣,并輾轉東南亞銷售旺盛,因土質、品種優勢,生長環境極佳,生產工藝精湛,加之夜露的氣溫條件,吸納天地精華,因而具特殊消署、去濕、去瘴功效;還可健脾、安六腑,一度風靡兩廣及東南亞一帶,被譽“圣茶”。其口感醇厚,回味甘醇,香氣高長若檳榔,湯色橙黃似琥珀,色香味俱上乘。經陳化的安茶,堪比陳釀,遠勝潽耳。據說,飲安茶,曾是香港人身份的象征。如今,廣東地區有“樓下喝潽耳,樓上喝安茶”之說,其名貴身份可見一斑。
  
  ◎祁門精釀中國香
  多少人提及祁門紅茶,干脆就冠以“中國香”字樣。其香斷續,總也連綿。
  抗日戰爭爆發,鄱陽湖水運被日寇封鎖,安茶銷售渠道切斷。生產技藝傳承成了斷層,幾盡失傳。
  茶運即國運,國家繁榮昌盛,茶業及茶文化則大行其道。安茶的好,曾是一個時代香港人的記憶。希望之光,只要不滅,總會在一個春天被點燃,如同松蘿茶被一座沉船打開時光寶盒。
  一款茶,在時光葉沉睡了半個世紀,終究被人們喚醒。1983年香港商人關奮發,通過中國華僑茶業發展研究基金會,寄給安徽省茶葉公司一簍家族收藏安茶,系1935年孫義順茶廠生產;同時附言殷切希望能恢復安茶生產。
  祁門縣政府組織力量,遍訪汪鎮響等一批多位制茶工匠,研究史料,艱苦探索,前后十年之久,終在1992年,完全把古方工藝復制成功。其間的艱辛和困難可想而知。
  復活的過程,經歷劫難,涅槃重生。一款茶的重現,祁門精神的復活,正如梅南渡所承載的希望一樣,已然成了精神的座標與豐碑。
  而今,我們參觀安茶博物館,詳細了解安茶制作的過程和艱辛,以嚴君鳳為代表的新一代非遺傳承人,仍在為安茶品質不斷提升,前行在路上。
  安茶回來了,此時的安茶,重回故鄉路,則是心“安”處是吾鄉的別樣詮釋。
  祁門人亦如一道茶,歷經凌雪凝香,風霜雨雪,高溫殺青,百般揉捻,火上蒸烤,仿佛是重演蓽路藍縷的歷程,實現了一片葉子脫胎換骨的轉變。滋味醇厚的“祁門香”,征服了英國的皇家貴族,卻有過被西方竊取茶種、技藝的傷,更有被扶持的印度茶全面機械化制作超越的痛。曾一度被印度茶替代,銷售日漸枯萎,中國茶經歷了至暗時光。也許正是歷盡劫難才能有重生,從此“祁門香”變作“中國香”。
  梅南渡,纖夫的號聲停止了。祁門茶,又一次站在了改良歷史的渡口上。
  1915年,祁門人在平里,開啟了百年艱難而滄桑的改良歷程,有人譽為“中國茶葉史上的黃埔軍校”。
  從北洋政府始,此后的民國政府及建國后,祁門人從未停止技藝改進的步代。走進改良場,以吳覺農領航的祁門人,開創種植、制茶工業化的科研先河,中國最早的茶科研機構,百年滄桑,走過坎坷,歷久彌新。那些從蘇聯、德國進口萎調設備,一臺臺木制水利驅動的揉捻機,不斷改進的歷程,是不可復制的茶文化遺產,也是漫漫復興路。
  據當地資料介紹,近年來,祁紅加工技術,在科技引領下,依托安徽農業大學茶葉系、安徽省農科院茶葉研究所,開發出了五條初制加工和兩條精制加工連續化、清潔化、智能化生產線,祁紅的自動化加工再次迎來了科技興茶的春天。
  祁門紅茶公共品牌連續10年入選“中國茶葉區域公用品牌價值十強”,多次榮獲“中國茶葉最具傳播力品牌”和“中國茶葉最具帶動力品牌”、“茶業品牌建設十強縣”等榮譽。
  茶譽祁門,香透茶藝人的心。他們感到自豪的,不是賴以生存的“茶根”找回來了,而是可以親手弄出“中國香”。
  
  ◎梅南渡口看潮生
  初春,半壕春水一城花,煙雨暗千家。我們這些“走茶園”的采訪人應邀走進梅南渡。草長鶯飛,櫻花燦爛。梅南渡,碧波如洗,鳥渡屏風,人行明鏡。一縷春風醉人,也弄梅南渡的水,一江春水起潮瀾,載得動千帆云集,奏響了春季采茶的歌謠。
  祁門人也站在了振興鄉村的時代渡口上。
  “重重水碓夾江開,未雨殷傳數里雷;舂得泥稠米更鑿,祁船未到鎮船回”。曾經的繁華落幕了。紅茶之都,這張燦爛的文化名片,留下了。拭去塵埃,名字依然響亮。茶是祁門人的魂。胡元龍研制了祁門紅茶,吳覺農開創改良先河,被譽時代的神龍;孫義順則是徽商文化傳承中不倒的金字招牌;汪鎮響,嚴君鳳,則是“三賈不利猶未倦焉”的堅韌和頑強。茶道精神,賦予了祁門人強大的文化力量,永不枯竭。
  “世界紅茶之都,美麗康養祁門。”如今,一副楹聯掛滿茶園的木門,也掛著亮著祁門追求幸福的希望的燈籠。
  生態的稟賦、文化的基因、工業的復興、茶業的崛起、文旅的拓展,祁門變得越來越精致了,祁門茶變得也更具產業內涵了。
  祁紅、電子、文旅、中醫(藥)康養“四大主導產業”,猶如一條條船號醒目的巨輪,啟航在梅南渡。
  昨天,祁門是茶文化的使者;明天,祁門如同江南女子在“倒湖十八灣”的舞姿,掩映群山間,飄逸的裙幅起舞在倒湖上,風姿綽約,搖曳著山水倩影,如畫一般繽紛。
  哦,我看到了,這是大潮最美的章節,是大潮一波再起的動能。我懂得了,為何“春潮帶雨晚來急”,不肯錯過潮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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